跟頭把式,魚躍龍門,居然成功了;八二年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分到了劉家峽。仰望黃河兩岸的天空,不但春暖花開,還有鴿子在飛,那顆深埋于童年的種子再次發(fā)芽,撲騰得腦袋直犯暈,便在宿舍的窗臺上安了個紙盒子,養(yǎng)了一對“兩頭烏”。不成想,城里的孩子比鄉(xiāng)下孩子膽大多了,不到一個月,借著月黑風(fēng)高,窗戶玻璃被砸,鴿子被殺,更可氣的是,把血絲呼拉的鴿毛通通留在了宿舍。 算了,去龍羊峽吧。在青藏高原的腹地,有了屬于自己的干打壘房子,再加上妻子與鴿子,小日子過得很穩(wěn)妥。院里有個小煤房,兼做鴿棚,巢箱依舊是紙盒子,最多的時候,有近20羽鴿子。 冬天生火,煤磚上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鴿糞,老婆說房子里總有一股草腥味兒,我告訴她,這是干草的香味兒。那個時候,沒有賽鴿組織,幾個愛好者湊到一起,昏天黑地的吹鴿子,天氣好的時候,也會把鴿子湊到一起,從一二百公里的地方放飛,權(quán)當(dāng)自娛自樂了。誰的鴿子先回來,誰就請客,吃刀削面,喝黑老二。 八十年代末期,我們單位承建了格爾木小干溝水電站,可以有機(jī)會讓鴿子出一趟遠(yuǎn)門了,五六個人,湊了30多只鴿子,直奔格爾木(空距450公里左右)。半個月以后,陸續(xù)回來兩只,居然全是我的,還是一公一母,大家把這倆家伙奉若神明,燒香磕頭的心都有了。上對兒之后,就跟老母雞下蛋一樣,一窩接一窩的下,最多的時候,一年下過八九窩蛋。再把這些神明的子代,拿到格爾木放飛,沒一個回來的。 找不到組織,就不會有正規(guī)的比賽,更沒有任何獎品可言,幾個傻呵呵的2B青年湊在一堆,做著藍(lán)天、翅膀的美夢,單純,偏執(zhí),可笑,但也可愛可嘉,那種感覺,刻上了深深的江河源胎記,過了那個時代,那個地域,就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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