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歲以后的我們就要開始慢慢接受周圍朋友的離開了”不就前有個朋友這樣對我說了這番話。 今天晚上我就接到同學家人電話,人不行了,在搶救,速來!
此時已是晚上11點30。
立馬驅(qū)車前往,一路上腦子全是以前的東西,像電影一樣快速的播放,他是那么的結(jié)實,一口能同時干掉兩瓶啤酒,大口喝著油湯,他是那么的強壯卻膽小如鼠,他是那么的戇直,做起生意卻是那樣的巧舌如簧。
記得那次幫他討債,面對10多號保安一腳踹開大門時的豪邁,那時候我是他心目中的英雄,還有臺球城逃跑事件,讓我們都終身難忘,記得那次與一群地痞打架,他沒有動手卻一直守候在我身邊,是他護著我沖出重圍直到把血淋淋的我送到醫(yī)院,他面對危險是那樣的惶恐,卻成了我當時的救星……
就這樣他要離開了,長大了,我們聯(lián)系很少了,一直我以為淡忘了,他是我們這幫同學里永遠的配角,一直是被我們捉弄的對象,以為他的存在可有可無,但此時卻頓生那么的哀傷,才意識到他永遠在我心里有個位置,地方不大卻不能放下,他有個蘇聯(lián)名字“波羅貨夫斯基”是因為他店里盡賣低檔皮鞋,波羅貨就是長沙市土話差貨,他還有一個綽號“肉蟲”那是因為他又白又胖,夏天到那都是光著膀子,白森森的,走那躺那就睡,記得他為了強迫自己健身一口氣買了兩個月的月票卻僅去了一次,我想寫很多,想記錄很多關(guān)于他的事,我是怕我忘了,配角也是角。
他靜靜的趟在搶救室,胡子拉扎,睡是他的最愛,這次他想睡個夠,以前我們扮鬼嚇他,他居然通宵沒睡,這會我多么想再嚇他一次,讓他醒醒,可惜任憑我怎么叫他,罵他,他都不看我一眼了,明早他要手術(shù),我不知道這個見面是不是最后,我握著他的手,希望他能狠命的拽我一下,再一次證明他是我們的掰手腕冠軍,但手軟軟的,指頭都帶不動我一下了……
狂風呼嘯著把冬至后的樹搖晃著,吹落的梧桐花鋪滿了整條街,我心靜靜的,空空的,該離開了,對于死亡我不再恐懼,因為那邊的世界還有我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