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初一,進臘月了,進了臘月,年就在跟前了,一年又一年的,真快。 小時候盼著過年,總感覺日子過得太慢,盼啊,盼啊,年總是遙不可及,但如今,過年卻成了負擔,了無新意。 賃房住的時候總是放了假就回老家,開學再回來,在老家呆很長時間。我會把鴿子也全逮著,裝一個或者兩個或者三個籠子,太太羞的不愿見人,跟提著鴿子的我在一起覺得丟死人了,更怕碰見熟人,但有時候也會抱著孩子再給提一籠子,逃難的一樣去擠公共汽車,我則大包小包馱著東西馱著鴿籠,跟收鴿子的販子似的,騎著摩托。運到家,白天就在院子里擺著,晚上就提到屋里,村子里養(yǎng)鴿子的人來拜年的時候總是圍過來集體朝拜,我則負責給他們講每個鴿子的故事。 02年是住上樓之后第一年,鴿子很少,還是都拿回家去過年,第二年的冬天就全賣光了,僅我現(xiàn)在的2號種鴿,那個99年的雨點開國元勛就賣了500塊,十年了,我記得很清楚,一個很清冷的晚上,我騎摩托給送去的,立馬就拿回了錢,父母和太太都高興的合不攏嘴,他們怎么也想不通,一只鴿子怎么能值500塊,想不通歸想不通,第二天恰好就交足了暖氣費。 之后很多年都不往家?guī)澴恿,因為不玩了,光看,看不花錢。但我時常會想起我的鴿子,很清晰。形態(tài)、動作、神情,就跟在跟前一樣。有時候會夢到,在夢里,也知道是夢,所以很害怕會醒。那個年代,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喜歡把每一只喂過的鴿子數(shù)算一個遍,想象著跟他們在一起,喂它們糧食,給它們洗澡,看著他們飛翔,滿耳朵都是它們咕嘍咕嘍歡快的叫聲。 如今我手里積聚了大批的好鴿子,都是非賣品,雖然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解放前,但卻遠比那時候樂觀,因為有希望在。那天弟弟來電要錢,我跟太太說要不把所有的鴿子都賣給老任算了,讓他帶個當?shù)氐母呤謥砜,相中了立馬全拿走,也不用買糧食了,我養(yǎng)的也累了。太太居然立馬急眼,說不賣。原來他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鴿子,現(xiàn)在又太相信我的能力,太相信我的鴿子了,好像后半生就指望我這些鴿子了。 我感覺無論干什么,只要與經(jīng)濟利益掛上鉤,或者為了經(jīng)濟利益,就顯得索然寡味,沒什么樂趣了。 早就說照相,人家不說來我也不愿打電話,想起來就累,逮鴿子麻煩,一拖再拖,違一天算一天,爭取年前完事就行。近幾年手里的余錢很多都變成鴿子了,鴿子當然也可以變成錢。 玩鴿子的快樂其實也簡單,有好鴿子,能得到想要的好鴿子,有糧食喂,就挺好。 混日子也挺好,日子總歸一天好起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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