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真成一只鴿子了,落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怯生生地審視著四周圍。沒有同伴,沒有親人,在黑夜里梳理著羽毛,然后臥下來,把腦袋縮下去,閉上眼睛做一個沒有內(nèi)容的夢! 也許是當兵時養(yǎng)成的習慣吧,或許更是潛移默化地沾染了鴿子的習性,會以窩為坐標軸,繞舍飛行盤旋。我每到一個新地方,總是走一走轉一轉,先熟悉環(huán)境、地形地貌,以及風土人情,最不濟也要先找到賣飯的地方,比較貴賤和味道,給自己更多的選擇,這都是順理成章的事。 就是有時間,也不想去那些繁華的所在,我總覺得自己就像一滴水,怎么也融不進這個大油缸里。一早半晚的就去蘇州河邊,看渾濁的水,看河邊的樹,看碼頭上的船,和忙忙碌碌的男人女人從船上卸水泥、紅磚,還有沙子。 有時就站在解放島橋上,迎著從河道吹來的風,用不甚靈敏的嗅覺,分辨風中大海的氣息。有一只背部藍色的水鳥,在河面上飛行,穿過我腳下的橋洞。這是一座危橋了,兩頭都修了隔離門,不許機動車通行。過往的都是下班或者上班的人,騎電動車的居多,很少騎共享單車的。步行的人更少,大多都是剛來的,對什么都還陌生,打聽著步行去紀王買些必需品。我坐在橋南側的水泥沿上,就看過往的行人?此麄兇掖业男猩,看他們對生活的那種敬愛。我看他們是一道風景,他們也會看我,想必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吧! 真想養(yǎng)兩只鴿子,可是總覺得不妥。鴿子和鳥不一樣,不能養(yǎng)在籠子里,鴿子是屬于藍天的。再說我要是提著籠子,和遛鳥一樣的,遛幾只鴿子,就怕城管也會把我攔下詢問一番了。要是工作項目穩(wěn)定的話還行,就怕?lián)Q地方搬家,開家的鴿子怎么辦,想想也就死心了。 于是我有時間就定位鴿群,方圓幾里內(nèi),彭北路的最西頭一家,四五十羽吧,飛起來很好看。紀翔路紅綠燈南面,有十幾羽,有幾羽白花鴿。再往西,趙家村內(nèi)有一群,只是每一棟小樓都差不多,我怕走近會被疑心圖謀不軌,就在京滬高速旁邊看了好一會。金沙江西路,過了橋,道路兩邊的樓頂上,肯定是大戶。并不是說羽數(shù)多,而是鴿子飛得精彩。我穿過樹林和草地,跨過每一個小橋,想想也是很有意義,也算是另類的考察了吧! 我不曾設想過,會離開家,就這么簡單地離開了鴿子,把自己摁在了滿滿的回憶里,久久出不來。想起自己說過放棄也是一種解脫,現(xiàn)在明白了這樣的解脫,其實就是冠冕堂皇的折磨。 人生每時每刻都是直播,不能快進,也不能回放。別用你擁有的打賭,你會輸?shù)煤軕K。只有知道珍惜,過好當下,才是你最明智的選擇。 有酒喝,有朋友,有家人,有你喜愛的鴿子,這就是所謂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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