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朋友在出行的途中看到了不少的人等著寒風在一片荒涼的池塘邊釣魚,看著他們瑟瑟的樣子很是不解,發(fā)短信問我:在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下為何會有如此多的人樂衷于此道呢?我回復說:每一個有著健康生活品味的人幾乎都會有一個愛好吧!其實他們釣魚和我養(yǎng)鴿子一樣,真正的境界就在于一個“等”字吧,等魚上鉤、等鴿歸巢,我想就是這兩種不同游戲的迷人之處吧!
朋友的話讓我記起了西方戲劇史有一部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戲劇叫《等待戈多》,劇情非常簡單也近乎荒誕,劇中的所有的人物都在等待一個叫戈多的人的到來,但每個人都不知道戈多到底是誰,到底什么時間來,到底來干什么。但是所有人都在快樂的等待。當時我只是在書上看到過對這部戲劇的簡介,不過卻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也許當時就因為我也實在是弄不明白戲中的人物到底在等什么。
這個問題的答案一直到我養(yǎng)鴿以后才漸漸明白了。
這讓我突然想起了在古代戲臺上的一副對聯(lián):演悲歡離合,當代豈無前代事;觀抑揚褒貶,座中常有劇中人。
君不見,那些垂釣者和牧鴿人那個不是心態(tài)平和、氣定神閑的在等待呢?一個低頭俯視著水面,若有所思;一個昂首仰望著長空,心有所盼。到底在等什么?到底能不能等來?來了又能怎樣?也許有些問題根本不用去想,想了也沒用,其實“等”就是最美好的答案。等來的也許是收獲也許是失望,等魚真的上鉤了,等鴿真的歸巢了,也許欣慰之情溢于言表,但是很快就會隨風而逝,調(diào)整心態(tài)重新開始下一個輪回的等待。
心浮氣躁者永遠不會熱衷于此道。
熱衷于功名者永遠不能享受此道。
“等”不是被動,而是一種充分準備之后的過程,垂釣者、牧鴿者無不是在開始等待之前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的,垂釣者準備魚餌、漁具、考察地點甚至風向,風塵仆仆的從遠處早早趕來;牧鴿人更是這樣,賽鴿最終還是在賽人,養(yǎng)鴿子是一項365天的運動,從引種、飼養(yǎng)、訓放無不凝聚著天下鴿人的辛勤汗水戲曲行當不是有“臺上十分鐘,臺下十年功”的古語嗎?垂釣者和牧鴿人不也正是這樣嗎?就是為了那魚咬鉤、鴿歸巢的那一瞬間的靈光一現(xiàn),我們又付出了多少呢?也許只有自己知道吧,但是總是覺得“愛我所愛,無怨無悔”,總是覺得值。正是因為有了充足的物質(zhì)方面的積累,各種經(jīng)驗的積淀,更有心理上的調(diào)整才有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心氣平和,才有了寵辱不驚的心靈的等待。
其實人生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等”不僅是一個生活姿態(tài)和過程,還是一種心態(tài),更是一種境界,也是另一種‘大度’。
《沉思錄》里這么說:“你如果你診視你自己的心靈,則必然能怡然自得,與人無爭與天神和諧,換言之,感激上天的一切給予與安排,這才是你該珍惜的”。我等鴿子歸巢,他等魚兒上鉤。因為是‘等’來的,就多了一份從容,不要刻意把‘等’來的作為一種必須,可來也可走。等來了就接著,等不來也很平靜。
“等”而不爭。好像更合乎自然,“爭”就有可能不擇手段,就有可能吃飯睡覺都不踏實,心靈就不可能真正的寧靜,還有可能走上一條不歸路。而等的結(jié)果呢,不刻意,就從容,反而就得到了該得到的。而爭的結(jié)果呢?過程是刻意的,結(jié)果就有了不同的意義,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反而有可能得不償失。
“等”來的東西我們就不會欣喜若狂,不知所措的迷失的我們本來追求的方向,正如當年明月在《明朝那些事》里的最后那句至理名言:“其實成功就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過一生”。面對“等”來的一切我們就能氣定神閑的按照“我的方式”安心工作享受人生。
我愿用一生來“等待”。